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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青钱学士”张鷟

作者:佚名 发布时间:2014-04-28 00:00:00 浏览次数:1467 【字体:

张鷟(zhuó,音卓),字文成,自号浮休子,深州陆泽(今河北深县)人。唐高宗调露初年(679年)登进士第,为岐王府参军,屡试皆甲科,大有文誉,出任宁州襄乐县尉。开元时,官司门员外郎。生卒年代不详,鲁迅考为约660—740年,就是说,生于唐高宗显庆五年,卒于开元二十八年。

张鷟少年时,璁警绝倫,书无不览;待成,下笔敏捷,言词诙谐,著述颇多,天下知名,无贤不肖,皆记诵其文,所作大行于时。时人称赞他,“文辞如青铜钱,万选万中”,因此称张鷟为“青钱学士”。新罗、日本、东夷诸蕃,尤重其文,每遣使入唐朝,皆争相购置他的文章,张鷟是一位颇有国际影响的唐代文学家。

他用骈文写的传奇小说《游仙窟》,是用第一人称的手法,自叙奉使河源,途经神仙窟,投宿某大宅,受到女主人十娘和五嫂的柔情款待,宴饮欢笑,以诗相调,宿一宵而去。小说中的“仙窟”,实际是指妓馆,表现出士大夫狎妓享乐的腐朽生活。但在表现形式上,作者受当时变文的影响,采用骈散夹杂,间用民间俗语、谚语,因而显得文字繁褥华艳,语言调笑万端。《游仙窟》在国内久虽已失传,但从唐开元年间起,即已流行日本,对日本文学的发展,起过一定的影响。清朝末年,此书方重传回中国,书中题曰:“宁州襄乐县尉张文成作。鲁迅在《中国小说史略》中引《桂林风土记》云:“鷟弱冠应举,下笔成章。中书侍郎薛元超特授襄乐尉。”可见,《游仙窟》属於张鷟青年时代的作品。

盛唐时期,国都长安城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城市,又是国际文化交流中心,人口众多,经济繁荣,茶肆、酒店、旅馆、邸店比比皆是。大雁塔是新取进士登眺题诗之处;曲江池是官僚、文人休闲览景佳地。在纵横棋布的街坊偏避小巷之中,时有操神女生涯的妓女行踪,她们招客于曲巷深宅,调笑饮宴,迎奉伴宿,时人称之为“游仙”。在唐人传奇中,如《霍小玉传》、《任氏传》、《李娃传》等,就从不同角度,表现了长安城妓女们的爱情遭遇及凄凉处境。

《游仙窟》的艳遇故事,也可能是张鷟少年时代某次风流艳遇在小说中隐晦曲折的反映,不过托词遇仙罢了,也可能正是由于这个原因,在讲门阀、重士族的唐初政治生活中,一个初入仕途的青年才子,不写歌舞昇平、修身齐家治国的大文章,竟敢冒正人君子的非难,偏偏却要写出一篇自己夜遇仙女宿妓调笑的色情小说。所以,《唐书·张荐传》中称他“性燥卞,傥荡无检”,罕为正人所遇,宰相姚崇尤恶之。“开元初,御史李会交劾鷟多口语,讪短时政,贬岭南。”《唐书》给这位才气纵横的青钱学士,扣了两顶“政治帽子”,一顶是“性燥卞,傥荡无检”,就是说既没修养又行为不检,思想品质有问题,不但正人君子不理他,更被历任武则天、睿宗、玄宗的“三朝元老”宰相姚崇所憎恶。他得罪了《唐史》中被誉为贤相的“三朝元老”,这就决定了张鷟一生中的政治生涯的坎坷不平。所以一个“天下无双”的甲科进士,也只能任个县尉之类的地方小官了。张鷟的文章虽大行一时,驰名韩日,但在国内反而默默无闻。《唐书》中无张鷟专章的列传,而是把他附在孙辈张荐列传的前面,史载甚简略,且毁誉兼之。除了对他的人身攻击外,对他的作品也贬之为“浮艳少理致,其论著诋消芜猥”云云。

另一顶政治帽子,就是“多口语、讪短时政”,也就是常攻击武则天的“革命”和她的文武大臣及朝野之事。这点据张鷟在《朝野佥载》中所云:武则天还算肚量大,笑而不理。但是那些主管监察纠弹的御史们,却一直抓住辫子不放。到开元初“澄正风俗”时,御史李全交终于找个事故纠劾他,“言鷟语多讥刺时,坐贬岭南。”当然,这一突如其来的处分,一定遭到很多人评议,他们都很关心这位有国际影响的文学家这时的不幸处境,“刑部尚书李日知奏论,讼斥太重,乃追敕移于近处。”又如武后时唐室中使马仙童,后来在战乱中身陷东突厥族默啜部,其族首领默啜可汗就责问这位被扣的武后亲信:“张文成在否?”“国有此人而不用,汉无能为也。”就是说:“唐不能重用张鷟,可见其无能矣,因而,张鷟”旋得内迁,终司门员外郎。“大约死于玄宗开元年间。张鷟的作品,除传奇小说《游仙窟》外,尚有笔记《朝野佥载》和判牍《龙筋风髓判》。

“讪短时政”,算是说到张鷟一生坎坷的实质。从张鷟的《朝野佥载》一书记述的内容来看,作者确实对武则天时期的朝政颇多讥评,书中通过对许多同时代人的遗事记述,虽则篇幅短小,却处处显露出作者非凡的机智和谐趣,对现实中的人和事,褒贬美刺毫不留情,表现了作者疾恶如仇、一吐为快的豪爽性格。《唐书》中所云“性燥卞”、“浮艳少理致”,从《朝野佥载》所写的内容来看,殊不尽然。现试举几例如下:

武则天晚年,宠用面首张昌宗、张易之兄弟,两张不学无术,仅以年青貌美侍奉武后而得宠,骤任高官要职,趾高气扬,干预朝政,请抚无不从。张鷟则记述曰:“天后时,谣言曰:‘张公吃酒李公醉’。张公者,斥易之兄弟也。李公者,言李氏大唐也。”讥讽武后,直书不讳。

武则天为了广揽人才,她创立“自荐”和“试官”制度,在各阶层中广泛罗织人才,结果使“天下残明经、进士、及下村教童蒙博士,皆被搜扬,不曾试练,并与美职。”未经考试“起家至御史、评事、拾遗补阙者,不可胜数。”张鷟为谣曰:“补阙连车载,拾遗平斗量,把椎侍御史,椀脱校书郎。”不但讥讽武后用人较滥,诙谐泼辣,并以作者自己的名字《张鷟》为题目,记入《朝野佥载》。

其次,张鷟也记述了当时许多文臣武将的“实录”。其中有得钱卖官的吏部侍郎,有依势凌辱妇女的殿中侍御史,有酷虐如鬼,钩人脑食人肉的剌史,也有畏敌如虎,自锁櫃中的武将……张鷟用锐利的笔锋,入木三分地揭掉这些明君贤臣、文武群僚的神圣外装,勾画出封建社会中一群酷吏、赃官、假君子、告密者、无耻小人等社会群丑图来,使我们清楚地看出“则天革命”前后,唐代政治风云中的行行色色,记正史中不敢记,录正史不敢录。因此,《朝野佥载》具有一定的史料价值,治掌谨严的司马光在编写《资治通鉴》时,就作为唐史资料收入书中。

综上所述,张鷟确实是个文笔敏捷的“青钱学士”,他在宁州襄乐县任县尉时,所作的传奇小说《游仙窟》被新罗、日本使者“出金宝购其文”,此书留传日本,并赖日本得以保存,1000多年后《游仙窟》复又从日本传回祖国,诚为中日文化交流史上一段佳话。书依人传,地赖书载。《游仙窟》中“宁州襄乐县”题名,尽为中外中国小说史研究者所注目,则“青钱学士”张文成之功矣。

(供稿:李忠信 米占宏)